地面开始晃动了起来,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满是钟表的房间。所有时针像疯了一般飞速转了起来。咔恰咔恰的叫人心惊。
“谢啦,美女。”说完他又喷了我一身血。甜腥甜腥的血液弄得我满头满脸,活像在拍恐怖片。
地面开始塌陷,窗外巨大的枫树开始倾倒,砸到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下着雨的天空开始一片片剥落,像玻璃一样碎在地上。
“噗呼。好开心。啊,那个方块要拿好,不然地球会毁灭的。”他笑得老开心了。
红色的液体顺着我的刘海滴落,我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感冒的时候痰哽在喉咙里一般。
时弃的周身开始冒出烟雾,皮肉像蒸发一般慢慢消失露出白骨。
“神…”
“我会把你送回去,不过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哦,有点不太稳定。那么再见。”
屋外最高大的枫树砸到了小屋的房顶,时弃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却来不及传达。他和那棵巨大的枫树一同从塌陷的地表坠落,
急速下坠的他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却怎么也听不到了。几秒后,他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神经病!!!”
“你发什么神经啊。”时予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教堂中穿着黑色正装的人们齐刷刷的将视线投向了我。法医先生拿着白色玫瑰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愣了一下,随后起身往教堂外走去。说是不能确定会回到什么时候也追溯得太过去了吧,真是。还是我在做梦吗!
“喂。”
我怔住了。染红天际的夕阳把影子拉得长长的,就连不到一米六的我的影子看起来也有两米多高。那天的夕阳格外鲜艳,让夕阳下的黑发少年显得格外惨白。
一如往常的选择了回家的秘密 小道,这里的话一个人回家也不会显得尴尬。没有现实充们炫耀般的大声打闹,安静的,被夕阳包裹的小道。
“前面的你。”
少年说话并不大声,但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安静了吧。他好听的声音似乎回响在每个角落的空气中。
声音并不近,但我知道时予现在就在身后。默默等待着我回头,吊儿郎当的,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唉。我叹了口气,呼出的二氧化碳在冬日冰冷空气中凝成了气体。说是不稳定也没有时间跳跃两次的道理吧。
并没有太多犹豫,我回过头。耳边咔哒一声骨骼脱节的声响后,我跌倒在地上。残留在视网膜中的夕阳渐渐变成灰色,然后只剩下一片黑暗。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任何感觉。意识也慢慢消逝。
“里奈…里奈~”
耳边杂乱无序的人声渐渐清晰起来,我睁开眼睛,原以为会看到穿着苗族服饰的掌柜,映入眼帘的却是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母亲。一如遗照里那般年轻美丽。
“起~床~咯!”母亲一把掀开了我的被子,过腰的黑色长发被扬起的风掀起,然后又缓缓落下。
我扑到母亲的怀里,母亲身上淡淡的洗衣水的味道,是小时候最令我安心的味道。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就撒娇。”母亲温柔的抚了抚我的后脑勺,宠溺的笑着。
“嗯。”我又往母亲怀里蹭了蹭。
“真那你这孩子没办法。”是有些无奈的微笑,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一直都是这样,母亲看起来总是那么幸福。
“好啦好啦,起来吃早餐咯。”母亲揉了揉我的头发,“不然里奈最喜欢的荷包蛋要被哥哥吃光咯~”
“妈妈,今天是几月几号?”我问正在叠被子的母亲。
“九月十七号啊。”母亲将枕头放好,“日期至少要学会自己记住哦~”
“嗯。”
母亲叠好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略有所思的看着我。
“怎么了?”
“没什么。”母亲笑了笑,“总觉得今天的里奈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像大人了~”
“快去洗脸刷牙~”母亲把我推进了洗手间,“妈妈先下楼咯~”
镜子中是七岁的我。矮矮的,小小的,婴儿肥还未退去的黄毛丫头。我拿起洗手台上粉色的小牙刷,挤上草莓味的儿童牙膏,开始认真刷牙。
九月十七号,母亲的忌日。我吐掉嘴里的泡泡,漱了漱口。刚才也好,现在也好,真像是刻意安排好的时间点。是在诱导我去改变过去么,所以时弃最后说的是别想去改变过去或是留在过去什么的?
洗漱完毕,到了一楼后我径直走到了弥漫着香味的餐厅里。父亲已经吃完早餐去公司工作了,头上立着呆毛的哥哥正吃着摸了蜜桃果酱的土司。我走上前,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我绝对无法原谅的话,那就是我的异卵同胎的双生哥哥。因为,是哥哥杀了母亲。
“干嘛一直看着我?”哥哥吞下土司纳闷的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我。
母亲将刚煎好的荷包蛋和小香肠放在我跟前,“快点吃完去上学咯~”母亲温柔的笑着。
与长相偏像父亲的我不同,哥哥继承了母亲的五官。越成长就越发像母亲,对此我异常反感。
我移开视线,开始吃母亲精心准备的早餐。看着我用叉子扎起小时候的我最讨厌的小番茄放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哥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妈!快送里奈去医院,她生病了!”哥哥冲厨房里的母亲喊到。
“哥哥。”走在通往学校的上坡上,我望着比我高出半个脑袋的哥哥问道:“哥哥为什么要杀了妈妈呢?”
哥哥停住脚步,将暖暖的小手搁在我的额头上。
十年来我一直想问哥哥的问题今天终于说出了口。“是哥哥杀了母亲。”这句话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我知道不会有人相信我。
“里奈你真的没事吧?要不哥哥送你去医院?”哥哥看着我的眼神显得异常担心。
我没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去。摊开稚嫩的小手,看着手心那颗黑色的方块我长长叹了口气。这个时间段持续得还真长,再不让我回到原来的时间点我真的会去救母亲的。
不是应该和时予去执行任务然后实现老爷爷的委托的吗?到底要多少环节出错才会发展到现在的情况。真是不可理喻。
第二堂美术课的时候下起了雨。我知道这场雨会下到明天早晨,然后放学时母亲会带着雨衣来接我和哥哥。每当下雨,母亲总会撑着她那把红色的雨伞
来接我和哥哥,在回家途中带我们去旧街角的任婆婆拉面馆吃拉面,然后下班的父亲会撑着母亲高中时代送给他的透明雨伞来接我们一起回家。那天也本该如此。
母亲为我和哥哥穿好雨衣,牵起我的手,哥哥拉住母亲的衣角。
“好了~出发咯~”母亲一本正经的将雨伞指向了前方的天空。
“哦~!”我和哥哥齐声应道。
这是每个雨天放学一家三口必做的事,现在想想真的挺蠢的。久违的再蠢一回吧。
走出校门后我停下了脚步。如果要救母亲只有趁现在了。
“里奈,怎么了?”母亲侧头问我道。
我仰头望着母亲被雨伞染得红扑扑的脸。只要让母亲先回去就好了,很简单的事。
“妈…”
母亲将食指放在唇上,眯眼温柔的对我笑了笑。我怔怔的望着母亲释然的笑脸,低首轻轻道了声没事。
走过一条街道,我们站在路口等绿灯。母亲轻轻哼着摇篮曲,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快速行驶着。等到了绿灯,我们朝对面的街道走去。一辆货车从远处驶来,母亲放开了牵着我的手,撑着红色的雨伞走在哥哥前头。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失控的大货车朝人行道笔直冲了过来。笔直的,在离母亲面前还有约半米远的位置。本该有惊无险的,安全的距离。砰的一声闷响,母亲的血液渐渐染红了她米白色的连衣裙,染红了离人行道两米开外的柏油路面。
红色的雨伞被碾在了巨大的车轮下。
为什么要让我回到今天。我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方块,狠狠盯着失神的跪在地上的哥哥。尖锐的菱角扎破了七岁孩子稚嫩的手心。
周围一片骚动,哥哥的哭声和救护车的警笛声混杂在了一起。一片冰冷的的雪花落在了我的鼻尖上。我抬头仰望阴霾的天空,不知何时天空已不再下雨。缓缓的,缓缓的,飘起了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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